和栖退后两步,说:“我失去这副魂魄也罢,你不能伤害他,他是我的朋友。”
“朋友?”女人冷笑着说,“你相信他?你知不知道多少人类就是这样欺骗你们这种小家伙的啊?你没听说过那么多人类欺骗梦魇的故事?你别看他现在只是一个小男孩,放心吧,他很快就要让你和他签订契约的,他或许是个侏儒,到时候你怎么也逃不过他的手掌……”
“他不会!”和栖捏紧拳头,“你虽然活着时比我大,你不还是在梦里被杀死的,你凭什么当我的前辈?我过了这么几百年,不还是好好的?”
女人听见这番话,顿了一下,说:“同是几百年过来的,我的话你还不信吗,那我只好亲自帮帮你了。”
女人吐出红色的烟雾,烟雾迅速钻进柳哲的耳朵。和栖上前阻拦,没能成功,只能眼睁睁看着柳哲陷入噩梦。
和栖做梦魇的第二次流泪,是在柳哲开学的第一晚,她发现自己真的好舍不得柳哲啊,看着这么一个生命无声无息就要逝去简直太残酷,尽管只认识了区区几天,她已经对这个男孩产生了一定的感情。
和栖跪坐在地上,在皎洁的月光下,深蓝的裙摆展开在地上就像和栖手里那把扇子一样美丽而凄凉。
女人只是冷笑:“可别这样啊妹妹,不就是死一个小孩吗,我见过多少回了。我活着的时候做类似的生意,像是制作一些小挂件小配饰给那些小孩,你头上的这个簪子像是我家的手艺,但是实际上那些小挂件是做手脚的哟,有些家伙来买这些挂件的时候还很难过,就像你现在一样,真是太好笑了……你该不会是因为我的簪子才死的吧?哈哈……”
和栖听了这话,站起身来,跌跌撞撞走向女人,她现在好恨,好恨这个女人,这样的人屡次毁掉她的生活,还在嘲笑善良的人……
柳哲突然醒来坐起来:“和栖……你旁边的是你的朋友吗……我刚刚做了好奇怪的梦哦……”
和栖和女人都吃了一惊,他居然完好无损的走出了梦境?
女人尖叫:“你……怎么会?”
和栖冲上去抱住柳哲大哭,柳哲吃惊地拍着和栖:“怎么啦?她……是来欺负你的吗?”
和栖摇摇头,点点头,转头看向女人,却发现女人已经溜了。
大概是觉得柳哲很危险吧。
柳哲接着说:“你听我说啊,刚刚我梦见我睡在一个很老的椅子上面,我前面摆了一堆银器,一个女的冲过来要拿刀砍我,我没有慌啊,我就一个翻身翻下椅子,一不小心把那个女的绊倒了。”
和栖惊讶极了,这是柳哲第二次改变了梦境的固有结构,真是不可思议,真是有天赋。
外面的门锁突然响了几声,柳哲赶忙缩进被窝,小声说:“我爸妈他们回来啦,你隐身吧?”
和栖听从了建议,柳哲看过去,却有很明显的一个轮廓。
“你是不是忘记隐身啦?”
和栖看看镜子,没错啊,自己隐身了,她想,难道柳哲真的有什么魔力之类吗?
次日,柳哲的第二天小学生活。
“我走了啊!”柳哲对父母说,关上房门。和栖在楼梯口等候。
“走吧!”柳哲故作镇定,其实晚上他不能回来了,但是他好舍不得和栖啊。
和栖也挺舍不得的,就是不得不离开啊。
上学路上,未免带了一点点伤感。
柳哲走进教室,他坐在靠窗的位置,正好能看见远处的山。
真想和她一起去呀。
是啊,可以跟她一起去!柳哲心中突然很开心,寄住的亲戚家是在山脚的,正好可以去山上看一看。
只是,和栖应该不会在外面等着自己放学吧?想到这里,还是稍微有些失望呢。
不过,试试看吧?
时间走得好慢好慢,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四点半。小学的拼音和数数早就掌握了,柳哲并没有很努力。
柳哲在老师宣布下课后,迅速跑出了教室。快一点,快一点就可以到亲戚家做完作业出去玩,快一点,快一点就可以看一看和栖有没有在校外。
出来了!
果然,果然,和栖就靠在树边,眯着眼。
柳哲跑过去,拉住了和栖的手。
“跟我一起去吧!你在房子外面等我,我们,去山上看看星星!”
和栖惊讶之余,有点开心。
幸好来这里等他了,幸好能遇见他。
下午六点半,天色开始变浅。
柳哲和和栖共同走上了这座山,弯弯曲曲的小石板路在树林中蜿蜒,一步一步走上去,青苔都显得有些浪漫。
柳哲深深呼吸,好漂亮,好漂亮,像是现实与幻想的结合之地。
和栖不停走,看着已经有些泛黄的天空,奇妙的感觉蔓延在心,这颗几百年从未跳动的心,都快要被唤醒的感觉。
山顶,是一片草地,柳哲一下躺在草地上。
“有星星啊,好漂亮,是人造卫星吗?还是其他恒星?”柳哲嘟囔。
“和栖,你知道吗,据说现在看到的有些星星的光来自几百年前几千年前呢。”柳哲转过头看向和栖。
“嗯……”和栖若有所思地看向天空。
梦魇也像星星一样美好受人欢迎而不需要躲藏就好了。和栖想。
天色逐渐变暗,显示出来的星星越来越多。
“坏了,如果不能及时赶回去,他们会担心的!”柳哲突然站起来一拍脑袋。实在是忘了这件事,那样可就坏了。
“路……好黑。”柳哲看向山间小路,心急如焚,原地走个不停。
和栖伸出手:“那,我带你飞过去。”
柳哲呆住:“飞?”
和栖催道:“走吧。”
和栖背起柳哲,反正她没有重力的感觉,她缓缓带着柳哲向山下飞去。
柳哲瞪大眼睛,哇,脚底的树木呼啸而过,感觉自己好像被风拥抱,好像和云共舞,好神奇啊。
“和栖和栖,我感觉你就像那种星星啊,很漂亮,在夜空里,有来自几百年前的光。”柳哲激动地说,“现在像流星了,不,流星是短暂美丽,你是美丽了很久很久的。”
和栖一言不发,想着,和行星的共同点更多的是离人类很近又很远吧。
只是几分钟,柳哲就到了山下,还有点没缓过来。
“明天见。”和栖说。
柳哲点点头,依依不舍地走进亲戚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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